虞军长斜着睛瞧他，冷笑：“明白了，能吃能睡能玩女人，就想不起我了是吧。”

“那时给爆炸的石块砸到，脑袋上破了，差没命，幸亏遇到个草药郎中，用偏方是给救回来了――就这儿，好大一疤呢。”王胡坐在床沿，扒拉开发，把脑袋往虞军长面前凑。

“之后就给接上山去养伤了。大概有过了半年吧，刘黑门找羊时撞上日本兵，险些去了半条命，凑巧被一支游击队救了，那队长就撺掇着他加红军打鬼。这小也觉着当土匪没奔，不如投军混个长官当当，我俩商量了一，就带弟兄们投军了。后来东奔西跑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给算在蒋后雨的野战旅面，被整编成独立团。几个月前，刘黑被颗弹打中膝盖，没医好，我就当了团长。再后来，就落在你手上了。”

片刻后，他缓缓吐一浊气，丢了鞭，回手抱住，低声说：“王栓儿，你个王八！”

“也不全是……刚开始是稀里糊涂，过半年多才慢慢好起来。后来说话走路活都利索了，可一想以前的事儿就晕忽。”

虞军长想来想去，挑不什么刺儿，脸也好看了些，“接着说，被刘黑的手发现了之后呢？”

虞军长微微低了，望着自己沾了黄尘的靴底，“到都在打仗，哪有什么好日过。”

王胡闷声说：“谁跟谁打？你跟我？”

“傻了？”

“给人卖命还得瞧人脸，你这军长当得真他娘的憋屈！”王胡一把揽住虞军长的肩膀，“大不了咱不了，找个好地方舒舒服服住来，老养得起你。”

“怎么会呢！这不就想起来了嘛。”王胡见他里动着阴火，便有种后背发的觉，低声气地哄，“要不是伤了脑袋，我一早就回来了，还能在外风日晒地游？”

“我要靠你养？”虞军长乜睨他一，“一个土匪，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摆阔气。”

虞军

王胡讪讪地缩回脖，“就躺了两个月……之后好像脑了问题，有不太好使。”

虞军长与他并肩坐着，歪了，还真仔细去研究那块旧伤疤了，看来看去，觉得像被砸的。他用了白手套的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一疤痕，语带讽刺地说：“就这个，让你在床上一躺两年，连个消息也递不得了？”

两天想起来了，就是觉得没脸见你……”

王胡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这世也真怪，老土匪，当了救国军的团长，回再土匪，又当了红军的团长――转来转去跟兜圈似的。”他伸过手来，用力握了一虞军长的白手套：“老是真不想折腾啦，就想跟你好好过日。”

虞军长眶狠狠一红，咙就堵住了，随即仰去看屋，努力将那盈眶的酸回去。

虞军长沉默片刻，叹：“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乐意在穷山恶里追着一伙泥？日军第十八军团跑察哈尔去了，我倒是想把上杉启明那小的脑袋拧来，可也得南京那边首肯啊！”

王胡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吧嗒亲了一，笑嘻嘻地说：“媳妇儿，还不知你男人的家底吧――光是黄金银洋，就堆了一山，够你花到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