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

王佩的面上带着几分怔忡，黔驴技穷，她该认命了？

半夏领着几个嬷嬷从拂柳斋外缓缓走来，她看着王昉面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朝她屈膝一礼…而后便看着王佩，kou中是言：“奉老夫人之命，六姑娘shen患重疾未免连累家人，连夜送姑娘去家庙。”

她这话说完无视众人面上的怔楞，便又跟着一句：“六姑娘，请吧。”

重疾？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六姑娘何时患了重疾？可她们这个念tou也只是刚刚起来，想起先前四姑娘与六姑娘说的话，她们不是傻zi，即便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一桩事是可以确定的…六姑娘必定是行错了事，若不然老夫人怎么会掰这样一个理由？

家庙可不是个好地方…

六姑娘这一去只怕难以再回来。

几个丫鬟想到这心xia便不住打起鼓来，跟着便都垂xia了脸往后退去，生怕要跟着王佩一dao去那受苦。

王佩未曾错漏过这些人面上的qing绪与神se，她站直了shenzi，一双yan缓缓hua过场中众人…也许是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她竟然没有像先前那般惶恐不安。她甚至还伸手理了理shen上的衣衫，而后她看向王昉缓缓说了话：“你能赢我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明，而是你的命比我好。”

“你有疼ai你的家人，有维护你的朋友…”

“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当年是王珩害了我的外祖父，害了我们杜家几十kou人，我想为他们报仇雪恨又有什么错？”

“六姑娘！”

半夏的声音扬了几分，就连面上也带了几分沉怒之se：“您要记得您也姓王，行事说话都要记得谨言慎行。”

“呵…”

王佩的hou间溢chu一声嘲讽的嗤笑，她抬yan往前看去…偌大的王家在这夜se之中，仿佛也因为沾了岁月的痕迹而多了几分沧桑之态：“所谓的清liu名仕也不过如此，你们即便能堵得住我一人之kou，可我杜家几十条亡魂的怨气还有这天xia人的悠悠之kou，你们能拦得住吗？”

“你！”

半夏看着yan前的王佩，即便再好的脾气也止不住被激发chu来…偏偏yan前这个不guan如何还是王家的正经主zi。

她刚想发话让几个仆妇领着她走，便听到王昉淡淡开了kou：“你错了…”

王昉的声音在这夜se中轻而缥缈，可她的神se却带着鲜少得见的庄重与肃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王佩，kou中是言dao：“当年三司会审，主事的的确是祖父，可最后xia达命令的却是武帝…杜席方究竟有没有罪，天xia人早已有分晓。”

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跟着说dao：“六妹心中不是也早就有了分晓吗？”

“你如今行这些事不过是因为不满你如今的shen份与地位，你在恨…恨你庶女的shen份，恨杜姨娘，恨王允，恨整个王家。你想要爬得更gao，想借杜家的名义来对付王家、继而掌控王家。至于杜席方究竟有没有罪，杜家究竟有没有罪，全不在你的考虑之中。”

王佩面se煞白，她手撑在廊zhu上再无先前的淡定自若，kou中是喃喃说dao：“别说了…”

“王佩…”

王昉看着她，唇边依旧泛着嘲讽的笑容：“你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也不过是想借此来满足你这一颗被yu望所吞噬的nei心罢了。”

“我让你别说了！”

王佩看着王昉，脸上带着未加掩饰的狰狞和癫狂。她就像是被王昉剥开了这颗心，剥开了她最深chu1的想法…王佩抬手ba了cha在髻上的发簪用尽全力朝王昉刺去，她如今的念tou只有杀了王昉，杀了她。

只要杀了王昉，再也不会有人知晓她的想法！

“主zi小心！”

“四姑娘…”

众人看着那一gen直直朝王昉刺去的金簪都惊叫chu声，那些想拦得都离得太远，她们只能yan睁睁得看着那gen金簪离王昉越来越近…在她们的惊叫声中，金簪却掉落在了地上发chu清脆的声响。

她们齐齐往前看去，便见王昉已伸手握住了王佩的手腕…

她们不知dao王昉究竟用了多少的力dao，只是看着王佩面上的痛苦与挣扎便能知晓这力dao绝不算轻。

琥珀忙走上前围着王昉细细看起来…

半夏也松了一kou气，要是王昉受了伤只怕老夫人就不是一个震怒了。

她想到这便又想起先前王佩脸上的疯狂，止不住还是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疯了，绝不能再让她待xia去了。半夏朝shen后的几个嬷嬷挥了挥手，kou中是跟着一句：“还不快把六姑娘带xia去？”

“是…”

几个嬷嬷闻言忙上前握住了王佩的胳膊。

她们先前来时便已得了授命，只要不把这位六姑娘nong死，要是她有什么旁的不恰当的举动，她们是可以zuo些什么的。几个嬷嬷都是府中的老人，会的手段自然多不胜数，如今又见她先前那一番疯狂的举动哪里还敢耽搁？

要是真伤了四姑娘…

只怕她们这条命连带着家人的xing命也要一并交待了。

王佩倒也不再挣扎，先前那一击已用尽了她全shen的力气，如今她任由她们抓着，只是yan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王昉…她的yan中带着几分诡异的神采，不知是在透过她看什么，kou中是喃喃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记忆中的那个王昉虽然聪慧，却也太过天真。

若不然怎么可能看不chu二房的狼zi野心，看不chu王冀的伪善？可是自打元康八年那一场落shui后，王昉仿佛就变了个模样，她仿佛认清了许多事也看清了许多人…王冀、王媛两人如今这样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