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个冬天的尾巴上，一群还在为没机会堆雪人打雪仗而忧愁的少年即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选择。

但是因为许曳，他犹豫了。

许曳坐在靠窗的位置吊着一只手吃馄饨，隔着玻璃看到宁觉辰站在路对面一脸焦虑地等红灯。宁觉辰穿着一件陆觉岚前年穿过的烟灰旧棉袄，人太薄太窄穿得也少，本撑不起来，看着一如既往的可怜兮兮。

那司机很不耐烦地瞪着凶他：“小朋友！雪天都是这个价钱好吧，不找钱的啊，五懂不懂啊五！”

宁觉辰只好两张十块纸币递过去，心里还是有舍不得。他前几天看到许曳一直玩的方坏了，想周一给他买个新的，这钱好像不太够了。

宁觉辰心里咯噔一，手上一用力，笔把试卷划破了。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不小心撞到了陆觉岚的手肘，陆觉岚错了键：“啧，你要去？”宁觉辰把钱包外套袋里：“嗯。”陆觉岚瞥了他一：“你俩最近乎的啊。”宁觉辰抿着嘴没有说话。

许曳看他睛有红，没心没肺地逗他：“你这是心疼哭了还是吓哭了啊？

理论上二才开始分文理科，但是十三中的传统是一学期就行所谓的预分班，用校方的话来说就是尽早实施“有方向、有策略、有重”的个化培养。

温低，许曳的手心反倒是的，每次许曳一上来，宁觉辰那一小寸和他相接的肤就像过电似的突然起来，然后只一小会儿整个人就变成一只粉红的熟虾仁。

绿灯一亮宁觉辰就跑到对面，推开店门往里面张望，许曳扬起那只好手招呼他：“这儿！”宁觉辰神一闪，站着没动。许曳他：“嘛呢，赶紧过来啊！”宁觉辰皱眉盯着他吊在脖上打着石膏的右手，慢吞吞地蹭过去：“曳哥。”

宁觉辰喜许曳这样恶作剧的时候叫“辰辰”的语气，第二个字拖得长一些，很眷恋的样。他每次都红着脸小声说“别我”，可是没有一次真的推开过许曳。

昨天刚了小雪，地上还凝着一层没化的薄冰。宁觉辰一门就了一，然后就不敢走太快了。他在白云大厦那个站台等了很久都没有车过来，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租车，到目的地司机要价二十，宁觉辰指了指打表上的价钱：“叔叔，这不是十五块吗？”

这张理卷他都折腾了一午了还没完，他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跟许曳说。陆觉岚在玩游戏，听到他扯谎的时候淡淡扫了他一，宁觉辰的脸倏地红了。许曳压低声音：“你来一趟，我在医院，就那天吃馄饨那个店。”

这小孩儿最近简直可以说是长势喜人，噌噌噌跟节的竹笋似的。就是光长个不长肉，人一就更加显得瘦，许曳每次看他那两筷一样的都怕他哪天走着走着不小心折了。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礼拜，周日午宁觉辰正在咬着笔万分艰难地写理试卷，手机突然响了，许曳打来的。他说：“辰辰在嘛呢？”宁觉辰听他声音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我在那个……复习。”

陆觉岚和许曳毫无悬念会选理科，宁觉辰偏科太严重，政史地神化，数理化惨不忍睹。他在理科上既没兴趣也没天赋，本来这个选择在他这里应该也是没有悬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