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的印象很深，并不是温亦然本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地方，而是因为樊向阳对温亦然极致的柔，是他从未在任何人上见过的。

樊向阳叫来服务生，让他们再上一同样的菜，这一次他把肉一块一块切好送到季南面前，“不生气了，我给你切好了，别饿着肚。”

季南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在很多人看来，十六岁也是个可以辨别是非的年龄了，但从萧默的观察来看，他对樊向阳的各种举止仪态都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再加上樊向阳对季南格外保护，连接受治疗的时候都寸步不离，但凡季南提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樊向阳看到季南这副惨样的第一反应先是失声笑了来，但又碍于良好的家教不敢笑得太放肆，抿紧的薄唇将笑意生生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安抚季南，“没事，我让他们再上一份。”

温亦尘是在兴，樊向阳终于不会对温亦然死缠烂打，而温亦然则是庆幸，樊向阳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听到大动静的樊向阳这才反应过来关心边的季南，只见季南一脸沮丧地低着，心郁闷地看着到地上的肉。

温亦尘注意到季南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愿，冷不丁地嘴，“先单吧。”

因为职业病的关系，萧默喜记录病人不同的病症，探索病人心世界另一层，季南对樊向阳的很微妙，那种深固、毫无理由的寄托，在患有恐怖焦虑障碍的病人上很少看见。

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在萧默看来并不是一种长久之计，尤其是对季南来说太过沉重。

这是樊向阳第一次看到季南闹变扭，雪白的贝齿不停轻咬着红唇，宛若蒲扇似的睫若有若无地遮挡着乌黑的瞳孔，一脸委屈的样。

温亦然哪时见过樊向阳这样了，即便从前失忆那段时间和他住在一起，这个男人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柔声细语地哄着他，不得不说季南这孩在樊向阳心里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樊向阳从未像季南询问过在季家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只要是季南不愿意提及的，他都不会费尽心机地想要去知，这也算是保护季南的一种方式。

“记得……”温亦然的友好令季南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明明就不想跟对方说话，因为不想让樊向阳失望，所以必须忍耐。

季南很黏樊向阳这相较之前完全没有改变，从心理学上来说，这种过分依赖的绪算不上一种病，这只是一种缺乏安全的表现。

季南漂亮的脸涨得通红，他将叉用力肉里，还没来得及用刀切开，整块肉就飞了去，掉落在地上。

餐桌上，樊向阳隔着温亦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温亦然聊着，季南一声不吭地埋吃饭，他费劲地想要切开肉，可那块肉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怎么用力也切不开。

不樊向阳和季南之间到底是单纯的父关系，还是不清说不明的人关系，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是温亦然和温亦尘喜闻乐见的。

经过萧默细心的治疗，季南的病已经相对得到了较好的控制，至少对樊向阳边朝夕相的人不会再产生烈的抵绪，沟通能力上也有了很大的步。

“不吃了。”

“怎么了，南南？”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