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说不的话，竟都能说得了。

“许是最后一次了呢？”

便以自愿奉献蛊虫为借，跪去求那皇甫玄网开一面。皇甫玄不知为何，竟也同意了，明明取虫亦可行，却叫苍牧心甘愿，亲自去送。

苍牧急匆匆地赶向池，路上亦与白明玄肩而过，来不及说话，苍牧只知晓一路向前而行，池之中，将人接过压在池边缘。

苍牧盯着洛林去看，很快又移开了，他终究无法看着此人去死，更何况他答应过苍穹，会保住洛林的命。

无论当年于什么目的，那孩都算救了他一条命，如今将这条命还他，也算有始有终。

但洛林却不愿，竟尾随在皇甫玄的后，一刀了皇甫玄的后背，又为皇甫玄的掌风所伤，摔倒在地，呕了一鲜血。

“他重病，又与我何，自有丫鬟人照看着。”

栅栏哭得不成模样，他只并非真的想将兄长抵，原想着纵使溃败，亦可叫兄长远走天涯。

一把短刀，划破，取己命蛊，为他续命。

皇甫庆瘦得厉害，几乎包裹着骨了。这是他第二次见皇甫庆如此病重，但这次又与上次大不相同，上次他中有光，那光是带着求生的望的，而这一次，皇甫庆的里俱是死寂，像是真的不想活了。

有些话，再不说来，便晚了。之前的岁月苍牧从不说，便是知晓说也无用，何必扰人

鲜血带走了前半生所有的浊气与不甘，留的竟都是些快活的回忆。

仿佛又回到那一年，阳光灼灼，皇甫庆笑地问：“苍牧，你喜我么？”

――我也很担心你。

苍穹张了张嘴，终究说不话。他刻意遗忘，能忘记那一夜的屈辱，却忘不了拂晓时分，洛林现的那一瞬间。

苍牧吃得好，睡得亦香甜，有时捂住，脸上竟带着笑。

苍牧的离开带给他无尽灰暗，洛林的现便叫他抹去了伤痛，活了人的模样。不必比较，早有答案，他想要洛林回来，至于兄长，只能一句抱歉。

苍牧扔了手中短刀，磕在冰冷的地上，撞了他心悦之人的怀中。

苍牧还是没有死。

――因为你在这里，我便来陪你了。

苍牧与白明玄目光相对，便从那人的眸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的狼狈――拘泥，失去所有的原则，再不到行事如风、逍遥快活。

听闻苏风溪死了，又听闻皇甫庆病了，牢门终被打开，白明玄摇着轮椅而，只：“庆儿重病，你去照顾他吧。”

他喜他，他心悦于他，但许久之前，他便知晓，他是得不到回应的。之事，无关先后，执着亦枉然。

苍牧只觉得好笑，此时此刻，此此景，荒诞如戏，便将幼弟的手指一又一掰开，轻声叹：“吾弟放心，此次前去，定会护好你妻，若他愿意，便送他平安归来。”

苍牧重新回到了教，听说，教教主要取他的心蛊，去救皇甫庆的命，这个死法，倒称得上合心意了。

白明玄扭转了轮椅，便向前走，过了许久，苍牧站了起来。

18.

仿佛是一个咒，纵然他想死，亦无从死，便叫他无从安宁，一直记着念着想着那皇甫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