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一步

        绕到A酒店让她简单收拾了行李后，牧临曜明天再派人来酒店帮她搬东西。接着车子便往城南驶去。

        驶进城南的富人区，两侧都是洋房别墅，最后车子驶到一栋三层楼、摩登极简风格的别墅，滑入停车库。

        牧今昭打开车门，迈出小短腿跳下车。牧临曜关上车门，看着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小小一只拉着，肩头微微颤，呆毛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既疲惫又闷气。

        他走上前，大掌覆上她拉行李箱的小手，嗓音低沉得像刚抽过一根烟，烫得嗓子发哑：

        “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牧今昭仰起头，狠狠地怒瞪他，看着可奶凶了，却只瞪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那你为什么八年都避开我？我做什么惹你讨厌了？”

        这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嘴巴不服输，下一秒眼泪就会从眼眶溢出来那种小动物委屈。

        这把软软的声音像刀，一下插进他胸口。

        他眼眸低垂，望着她那又倔又软的小脸，深吸一口气，喉头滚了一下，指腹揉了揉她柔软的手背，语气压得比夜风还低：

        “……对不起，昭昭。”

        “我没有讨厌你，昭昭。”牧临曜语气重了点，像怕她不信，“从来没有。是我……不敢见你。”

        她抬起眼睛，眉头紧颦，整张脸写满“不懂”两个字。

        他看着她那张圆圆的脸蛋、泛红的眼角和摇来摇去的呆毛，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头顶，轻轻揉着揉着，就乱撸一通，如同昔日那个爱捉弄妹妹的少年：

        “我怕我一听到你声音就会立马订机票，飞过去把你抓回来啊，小东西。”他说，眼神在户外灯的照耀显得柔和了几分，

        “毕竟我天天都在想念我的妹妹。”

        牧今昭被他这么一撸，头发乱得像炸毛，听到他这样解释，火气也消了一丁点，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说得好听，谁知道是真是假…”

        “小祖宗…”他咬牙切齿地笑，“我给你当牛马，你消消气行不？”

        牧临曜把她行李箱接过去拉着，大掌覆上她的后背往前推。

        “先进去再说。我帮妳把房间安排在主卧对面，那里阳光好，离书房也近，你要什么就跟我说。”

        “哦……”

        她的的脸色缓了半分，虽然还不完全放松，却已不再抵触。

        牧临曜走在她身侧，眼角不经意瞟到她那副天真乖顺的侧脸，手指不自觉握紧拉杆。

        这小东西都不知道……这是他压了八年才敢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