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老宅见面

        翌日。

        气派的牧家老宅座立于海城近郊，石墨色的路虎卫士停在前门。

        雕花大门缓缓开启，门外那男人一步步走入。

        “少爷。”

        管家低声呼唤，声音不敢高，微微躬身。牧临曜随意“嗯。”了一声，继续往餐厅走去。

        他穿一身深灰色三件式西装，外套没扣，衬衫敞开到第二颗扣子，露出胸口的焦糖肤色。一八八公分的身高，肩宽腰窄，慵懒却锐利的眉眼，步伐稳、气场凌厉。

        「……爸。」他声音低哑，走进餐厅时对牧清舟点了点头，眼神却停在雕花胡桃木椅子上的小身影。

        第一眼就落到她身上。

        那一瞬，他整个人定住了。

        就像整整八年，他都没见过活生生的牧今昭一样。

        不是照片里的她，也不是讯息中的文字。

        是那个会咬着吸管吸果汁、奶声叫他哥哥的小团子，真的站在他面前了。

        她脚尖并拢，手指攥着长裙裙角，依然是坐得那么乖。

        黑色的长衫把她的皮肤衬得发亮，像瓷器那样白，头发似乎又短了点，齐耳的卷发像一团毛茸茸的云朵。她抬头的瞬间，眼睛圆圆的，茫茫的，有点呆，头顶那撮顽固的呆毛居然还……晃了一下。

        牧临曜脸上没表情，但那双眼却像要把她扒光，琥珀色瞳孔闪着压抑的火。

        她鼻尖那颗小痣还在，小嘴还是粉嫩水润，眼睛还是会一下子就把人看进去的那种圆。

        ……操。他在心里低声咒骂自己。

        “哥哥。”

        她开口了，声音还是这么软而清脆，还是这么……勾起他那点火。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胸口莫名一紧，却只是点了下头。

        “嗯。”终于哑声开口：“回来了。”

        他走到她左边坐下，椅背一靠，大掌撑着桌缘，指节轻敲木面，声音低沉沈地响在静默空间里。

        “长高了。”

        他说，视线却一直没离开她的脸，声音低得像从喉骨里碾出来，沙哑、压抑，还带一点不甘的火气。。

        “哥哥也长高了呀。”她说。

        他一笑，却没回话，只抬手拿起杯中茶，低头抿了一口。

        那茶温热，他的指尖却冰冷。眼前的她，那张呆萌茫然的脸、那对圆眼、那撮呆毛，全都让他想起机场的雨夜，那个死命搂着他不放的女孩。

        你真的回来了啊，小团子。

        他眼神微暗，忽然转头对牧清舟道：“爸，刚才刘总给我打电话。”

        牧清舟原本在啃瓜子，闻言便拍了拍额头：

        “哎呀！对对对，我忘了给他回电话，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

        他起身，一边翻出手机一边走去客厅，餐厅只留他们两人。

        桌下，他的腿不自觉朝她那边靠了半分，那点距离不近不远，像是无声探测她现在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