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陪我睡会儿
陆濯的安wei没有让宝珠好转,她兀自沉浸在回忆中,轻声:“兄嫂就这样说,说我整日在家,不与人交好,xingqing古怪。”爹娘去世后,宝珠是不aichu门,因此也不觉得兄嫂说得有错,她就是很孤僻。再后来从京城回去,哥哥对她更不满,每回一块儿用饭,都要数落宝珠。
“你整日闷在家里,见了你嫂嫂也不打声招呼,也不学着guan家,不是睡觉就是读些闲书,”薛宝仁对妹妹很鄙夷,也tou疼,“你能成什么事儿,嫁人都zuo不到。”
久而久之,宝珠也不愿和他们一同用饭,她更乐意闷在房里,安安静静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担心有人骂她,害得她yan泪掉jin饭里。
越想这些事,宝珠越伤心,从陆濯的怀里侧过shen背对着他,泪珠liu到了他的胳膊上。她也不喜huan被shiyu控制的自己,那个样zi会变得很可怕,可是宝珠真的没有别的方法消解,她好难过。
她低声,认命般:“我就是zuo什么都不行,只知dao吃……”她还没说完,陆濯忽然紧紧抱住她,他的嗓音从她耳后传来:“是我的错,应当是我谢罪。”
“……”宝珠背对着他愣住,睁大双眸,陆濯又重复了遍对不起,她才相信这两句致歉不是幻觉。
在听到宝珠回忆与兄嫂的不快时,陆濯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埋怨她的家人为何无法照顾她,还对她说那些话伤了她的心。可是陆濯无法推卸的是,他也对宝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她孤零零上京、期待一个温nuan的家,却因为他一时的gao傲而心伤离去。
他是自傲的,即便当初喜huan了宝珠,也没有替她好好想过,自以为是地什么都瞒着她,无法向她低tou,放不xiashen份和面zi,他说了一个又一个谎,却还埋怨她移qing“别人”,如今想来这多可笑。他理应承担起丈夫的责任,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日zi。
看着她的背影,陆濯的目光逐渐jian决:“我原本想让你尽量避开去年的种种,如今想来,还不如闹个痛快,不破不立,也好过你憋在心里伤了shenzi。”
宝珠慌忙dao:“闹?我闹什么,你别乱来。”
陆濯指的当然不是旧事重提刻意寻那些人理论,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只是想等宝珠shenzi好了以后,带她多chu去走走,结识些好友,到时候再遇到当日棋社的人,一个真正敞开心扉、有底气的宝珠,才能直面过去的伤痛,旁人无法帮她。
“不必担心,”他不再多说,“你先好好养着。”
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宝珠最好是一直待在他shen旁,不需要有旁人的存在,可今日他意识到往日种种已经快要将她的shenzi拖垮,陆濯不想宝珠再受到伤害,qing愿她多几个好友解闷。
宝珠不知他心中所想,胃疼了一阵,被他好不容易rou舒服了,只想快些睡过去。只是也没能睡多久,她再睁yan时,发现自个儿竟然不在房里,而在一辆ma车上,陆濯正合衣睡在她shen侧。
见鬼了?什么时候来的?宝珠“蹭”一xia坐起shen,左看右看,车厢nei伸手不见五指,她正想偷偷掀起窗幔往外瞧,陆濯在黑暗中冷不丁chu了声:“我带你去庙里住几日。”府上是不能待了,他就这么几日婚假,只想好好陪宝珠,因此陆濯起了念tou之后,当即抱着她上ma车,收拾了些wu件往山上来,图个清静。
他重将她抱回怀里,嗓音中难掩疲倦:“再陪我睡会儿,我久不曾好好歇过。”